“高堂明镜悲白发，朝如青丝暮成雪，人生得意须尽欢，莫使金樽空对月。”
当我们见到已经90岁的焦晃，瘫坐在沙发上，眼角含泪，声音微弱地哀求着再来点戏时，才意识到，这位曾经英姿飒爽的老艺术家，已经真老了。尽管如此，他的心却未曾老去。即使年迈体衰，依然愿意用自己的方式传递对戏剧的热爱，甚至一度让我们想起胡玫导演曾提过的“焦晃”怪癖——那时，他的“难伺候”几乎惹怒整个剧组。
焦晃，1936年生人，如果按“虚岁”算，确实已经90岁了。“鲐背之年”这一说法，许多人并不熟悉。通常90岁的老人，气色苍白，皮肤消瘦，似乎就像鲐鱼背上的脊骨，衰老的迹象明显。然而，焦晃的90岁却并不完全是如此，虽然衰老的痕迹依旧清晰，但他的神采依然不减当年。
展开剩余81%就在昨天，知名导演胡玫特意探访了焦晃老师。镜头一开启，我们不禁为之惊叹。虽然现代医学警告抽烟对身体有害，但90岁的焦晃依然手握香烟，尽管出于对胡玫的尊重或是被自己曾经参演的戏所吸引，他并未点燃烟草。他佩戴着老花镜，眼睛微垂，手臂因岁月流逝而显得消瘦无力。所有的一切，仿佛都在彰显着一位迟钝、行动缓慢的老人在逐渐适应着这个充满变动的世界。
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，他年轻三十岁的妻子陈晓黎，没有丝毫被照顾老人疲惫的面容，反倒是在一旁轻松调侃着焦晃：“他又忘了。”焦晃的记性显然不如从前，他的身体各项机能显著退化，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身上那份强烈的舞台欲望。虽然年事已高，身体不再那么灵活，但当胡玫拿出摄像机准备拍摄时，焦晃似乎又回到了剧组现场，眼神空洞，嘴巴微张，颤声请求：“来点戏。”
胡玫震惊不已。刚才还被妻子讥笑为记性差，行动不便的老人，此时却依旧能渴望着戏剧的激情。虽然再也无法演绎那些激烈丰富的情感戏，但他依旧能通过语言传递那份属于舞台的气质。焦晃开始朗诵《将进酒》，他一字一顿，胸腔仿佛依然能感受到曾经在舞台上深沉的共鸣。“高堂明镜悲白发，朝如青丝暮成雪…”每念一句，他的胸膛都会随着气息震动，那份从内心传出的力量依旧未曾消失。他90岁的身体，尽管已经无法支撑他再站起来，却依旧在为自己的艺术发声。
当朗诵到“天生我材必有用，千金散尽还复来”时，焦晃奋力想要站起来。这一刻，不禁让人想到，他的诗句仿佛在诉说自己的命运：即使金钱和荣誉已逝，但他心中对艺术的执着依旧如初。
焦晃对舞台的热爱无需质疑。他是一个不为名利所动的艺术家。而对于那些熟悉他的人来说，焦晃身上许多细节便透露着他的个性：比如那件早年拍摄《荣归》时穿过的棉衣，18年过去了，他依然穿着。而他那浓烈的吸烟习惯，也依旧未改。随着年纪增长，焦晃的身体已不再像昔日那般矫健，衣服上也因烟蒂掉落而多了几个小洞，但他依然习惯将这些衣物修补后继续穿上。
让人感动的还有，尽管已经90岁，焦晃依然住在没有电梯的老旧小区。想想看，多少演员到了一定年纪后，生活水平早已水涨船高，焦晃却依旧坚守着自己朴实的生活方式。他不在意名利，也不在意繁华，最重要的，是他对演艺事业的无限热爱。
再说回胡玫导演曾提过的“焦晃怪癖”。这些怪癖虽然让人哭笑不得，却无不透露出他对艺术的专注与执着。拍戏时，如果焦晃听到微弱的水声，就会毫不犹豫地喊“停”。剧组不得不为他调节水管，保证他能完全沉浸在角色中。他要求剧组工作人员无一例外地避开他的视线，哪怕是拍摄剧照时，他也不允许有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中，曾一度将剧照师赶走。还有一次，他在景区拍摄，忽然指着远处喊道：“你看我干什么，为什么盯着我看，快走开！”那些无辜的游客自然没有理解，他的行为完全是为了不被打扰，继续进入角色。
这就是焦晃，年迈的他已经有些迷糊，但他对艺术的追求从未改变。正如胡玫所说：“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就是表演，就是如何用灵魂幻化成另一个人物。”年老不仅是年龄的数字，更是心态的考验。焦晃以90岁之年，依然能为戏剧付出，这种精神不禁让人深思，作为年轻一代的我们，是否也该以如此的态度，去面对自己的生活，去做那些值得回忆的事呢？
——来源：胡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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